暴力巾帼:美国早期历史上的激情女战士
18世纪,远程火器的发展和普及,突然降低了战争对士兵身板的固有依赖。熟练掌握使用技艺的女性,一样能拥有男同胞们才具有的重大杀伤力。而在地广人稀的北美大陆,一些殖民地的女性也会像男人一样狩猎或者保卫家园。在这样的背景之下,部分女性走上了战场与男性战友们一起并肩杀敌。
她们或者以女性的身份加入战斗,激励着男性继续奋战。或者女扮男装,将自己的社会性别设定为男性。今天的小短文,介绍的就是这样几个美国独立战争和南北战争时期的女战士。
南希-安-摩根-哈特,于1735年左右生于北卡罗来纳的雅德金河谷。在17世纪70年代初,南希和家人离开北卡罗莱纳州移民到佐治亚州,定居在大峡谷东北部的皮埃蒙特地区。在那里她学习到了许多在边境生存的必备技能,包括狩猎、射击和草药技术。因为男性化的生活方式和熟练的战斗技巧,她被当地的切罗基印第安人称为“女战士”。
在独立战争期间,有很多关于她的传说。比如充当狙击手伏击英军、女扮男装成猎人和商贩,以及进入英军营地刺探情报。但唯一被证实的事件,是几名亲英派民兵来到哈特家中搜捕独立派人士。哈特假意招待他们在屋里吃饭。趁着他们酒饱饭足时,取走了一支枪,并将其他推出屋外。随后他勒令这些民兵头投降。在开枪打死了两个抗命者后,南希坚持到了丈夫回家,并将剩下的俘虏绞死在树上。
1912年,在埃尔伯顿和东部铁路工作的建筑工人发现了一些证据,从而证实了传说。当他们在离哈特家祖宅不到一英里的地方给铁路站点施工时,他们发现了五六具骨架整齐地埋在一起。一些骷髅的脖子断了,表明他们是被绞死的。从年代上看,他们已至少被掩埋了100年。
1744年,玛丽-路德维格-海耶斯出生于宾夕法尼亚的费城。三年后,她的丈夫威廉海耶斯应征入伍,加入宾夕法尼亚第四炮兵部队。当年冬天,玛丽追随着自己的丈夫来到福吉谷的军营中,成为了一名随营妇女。在1778年年初,威廉开始接受炮兵训练。营地妇女的职责是给训练场送水,并且在发炮后用海绵清洗炮管内的燃烧物颗粒。周围人因此送了玛丽一个绰号--Molly Pitcher(大水罐茉莉)。
在1778年6月的蒙茅斯战役中,玛丽负责给士兵们供水。由于正值酷暑时节,她的丈夫威廉因为酷热而中暑倒下了。在将丈夫安全转移出阵地后,她迅速拿起丈夫的推弹杆继续装填加农炮,而且动作十分麻利。一颗子弹一度射入她两腿间的空档,撕裂了裙子的底部。但玛丽还是继续着自己的职责。
由于夜幕降临,战斗暂时停止。尽管乔治-华盛顿和他的指挥官们预计战斗将在第二天接着来进行,但英军却选择了撤退。战后,由于玛丽的英勇表现被很多人所看到而且传唱,所以华盛顿将军询问了她的情况。为了纪念玛丽的勇气,他向其发了一张作为士官的委任书。后来,她被人称为“茉莉中士”,这是她余生所用的昵称。1822年,联邦政府决定授予她一比40美元的年金补贴,以感谢她为独立战争做出的贡献。
与玛丽经历类似的是玛格丽特-科尔宾。她于1751年出生于宾夕法尼亚州的富兰克林郡,是美国第一个领取到军队退休金的女性,也是西点军事公墓中埋葬的唯一女兵。
在25岁那年,玛格丽特追随丈夫参加了大陆军,并在营地中作为医护人员和后勤人员。1776年11月,玛格丽特和丈夫所部接到任务,他们将参与对纽约附近的华盛顿要塞的围攻。当时玛格丽特的丈夫是炮手助理,在主炮手阵亡后,自然接过了这个职责。玛格丽特则成为了助理炮手,并为丈夫擦拭炮管并装弹。在丈夫也战死之后,她亲自操炮射击,并在战争结束之后获得了奖励。
刚才的两位还不是真正的女战士。但在当时的美国,女扮男装的女兵其实大有人在。
黛博拉-桑普森于1760年出生于马萨诸塞州。她的家族是乘坐五月花号来到北美的最早一批清教徒。由于父亲缺乏经营头脑,而且还搞婚外情。于是抛弃妻儿,让母女8人生活在贫困之中。黛博拉被迫和其他孩子们被寄养在亲属和朋友的家里。
黛博拉因此吃苦能干,先后承担了女佣、木匠和缝纫工等工作。而且在工作之余,她还抽出时间接受教育,甚至成为了一个业余的暑期家庭教师。她吸取当时北美独立思想家的观点,为日后从军作战的选择打下基础。她不是为了追随爱人或者是单纯为了寻求冒险的刺激,而是出于思想上的认识。到1782年年初,在听从了占卜者的建议之后,黛博拉决定女扮男装。随即化名蒂莫西-塞耶,在马萨诸塞的米德尔斯布恩加入军队,成为马萨诸塞第四军团的一名轻步兵。
当时的轻步兵都是军队中的佼佼者。他们主要承担后卫、侧翼包抄或者作为前锋使用,所以比普通战士更加高大矫健。而天生高大的黛博拉因为身板优势,所以成功地混入了这支队伍。又因为在训练和战斗中表现得十分积极,就更没有人会去怀疑黛博拉的实际身份了。
1782年初,她率部侦查曼哈顿的近郊地区,为后来华盛顿率部展开的大规模进攻做先导。同年6月,她和两个中士带着30多人突袭亲英分子的驻地,并俘虏了15名敌人。在围攻约克镇的战斗中,她身先士卒,带人突袭并横扫了英军的壕堑。
7月3日,在纽约附近的塔里敦的散兵战中,她的前额负了刀伤,大腿上中了两弹。为避免战友们发现她的实际身份,她甚至祈求战友们让自己死去。但是出于袍泽之谊,战友仍旧用战马将她送到了军医院里。为了尽最大可能避免治疗腿伤时被医生发现秘密,她强忍剧痛逃出了医院,用缝衣针和小刀取出了一发子弹。另一发子弹因为深入皮肉而无法被取出。于是她此后常年一瘸一拐地走路。
1783年,因为生病,她在接受治疗时被巴拿马-宾尼医生发现了真实的性别,还发现了她常年使用布带束胸的秘密。在此之前,她掩藏的太好,可谓“安能辨我是雄雌”。
为了预防可能到来的惩罚,宾尼医生选择保守秘密,并将她接到家中由妻子和女儿代为照料。虽然最后他的真实性别还是被上级帕特森将军发现,但是除了口头性的开除和警告处分之外,没有受到其他的惩戒。黛博拉还得到了一大笔全额的退役金。这是当时其他女兵所没有的待遇,以便让她回家安顿就业,回归了正常的性别角色。
1830年,弗朗西斯-克莱顿出生于伊利诺斯州。后来他与农民艾莫尔克莱顿结婚,两人育有3个儿女。然后全家五口搬到了明尼苏达的一座农场上居住。在1861年,她的丈夫应征入伍。为了离自己的爱人更近,她女扮男装,化名为杰克-威廉姆斯和丈夫一起被编入了密苏里炮兵部队。她的面部棱角分明、眼窝深陷,看上去比较有男性气质。平时走起路来也是昂首阔步、步伐较大,这让弗朗西斯很容易伪装成男性。
为了掩藏自己的真实性格,她学着其他的战友抽烟、赌博、咒骂、打架,几乎成功地骗过了所有的人。而且因为体质过硬,甚至比一般的男性更加能打,一直被当做模范士兵。
1862年12月31日,在联邦军损失最为惨痛的石河之战中,包括她的丈夫艾莫尔在内的1600人纷纷阵亡。她的丈夫就中弹倒在自己脚下。为避免身份暴露,她依旧强忍悲伤,在跨过亡夫的遗体后继续作战。在继续作战一段时间以后,她因为负伤而被人识破生理性别,随后被遣返回原籍。此前,她一共参加了十余次惨烈战斗。但因为奋勇杀敌,没有一次被人识破生理性别。
她带着战利品回乡,整理和收拾丈夫的遗留物。但所乘坐的火车遭到了南方联邦游击队的突袭,她的随身财物和身份文牒都被劫走。好在当时有6家报刊登载了她的传奇经历,所以在战友和朋友的帮助下,她成功地筹集到了旅费,从密苏里州一路辗转回了伊利诺斯的故居。
此后的美国,进入了一个缺乏战争的和平时代,女战士传奇也暂时告一段落。直到1917年,美国加入第一次世界大战,女性的整体地位才获得了真正的提升。由于大批男性赶赴欧洲战场,很多工业流水线的作业便交由女性承担。大规模的机械化生产模式,也让男性的体格优势不再成为必须。女性也因此在战后开始拥有了投票权。类似的进程在后来的第二次世界大战,又重新加深了一遍。
今天,女性地位的实际高低,慢慢的变成了了平叛某个地方文明水平高低的标准。女性的真正地位提升,并不是出于个别男性的附庸风雅,而是科技与产业升级给人类社会本身带去的一种必然进步。任何打拼在事业最前线的女性,都会得到大部分人的尊重。而仅仅凭借花枝招展就企图蒙混过关的假女权们,势必成为某个特定历史阶段的黑色幽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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